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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除了我,你還想要什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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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趙敏和王乾,許幼南返身就撲到了陸沈光身上,“你還給我布置了其他作業?還有沒有人性?!”剛才在那兩人面前說出功課太多的奇葩理由,不就是暗示他在這塊上管太多了嗎?現在可好,不僅沒有一點收斂,竟然還想將她逼迫成學霸?

陸沈光任她壓在身上,絲毫不作反抗,笑道:“我還以為你要問我,是不是真的給你重新布置了作業。”

許幼南一喜,“剛才你是亂說的?”

“不。”陸沈光說,“事實證明,我們心有靈犀——我並不是信口胡說的,我是的確給你布置了額外的作業,學校裏的課程並不足以讓你掌握該掌握的東西。”

晴天霹靂!

剛才雖然出口質問,但是許幼南並不確定,然而現在陸沈光告訴她,她現在學的東西還不夠?!

“我不要。”深深的震驚過後,許幼南迅速調整了表情,順勢趴在了陸沈光懷裏,聲音軟軟的跟他撒嬌,“我不要學那麽多東西,你不是說你會養著我的嗎?”

陸沈光失笑,“我當然會養著你,會養你一輩子,但是你自己就沒有其他追求了嗎?只求不餓死?”

許幼南理所當然地點頭,絲毫不知臉面是什麽東西。

陸沈光抱住她,無奈笑道:“那就再說吧,要是真不想學,我也舍不得逼你啊。”

眼睛微微一亮,許幼南試探著將腦袋從陸沈光胸口擡起來,“那……”

“不可以。”許幼南才說出一個字,還什麽都沒說,陸沈光就堅決果斷地拒絕了她得寸進尺的要求,“大學的課程你再不喜歡,都是要學的。”

許幼南瞬間萎了。

中午的時候,許幼南覺得有些困,非要拉著陸沈光陪她一起睡午覺,“你說過會好好陪我的,那睡覺也不許走。”

陸沈光的胸口被她蹭得發癢,輕聲應道:“好好好,一直陪著你,睡覺也陪你。”

挨在陸沈光身邊,許幼南安分不下來,只要陸沈光不調戲她,她自顧自就能鬧騰好一會兒。上床之後。硬是聽陸沈光說了小半個小時的情話,才滿足地靠在他胸膛上安然睡去。

然而睡了半個小時不到,就感覺到陸沈光動了動身體,許幼南瞬間醒了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“怎麽了啊?”

陸沈光放下手機,眉頭微微一皺,安撫地摸了摸她腦袋,道:“沒事,繼續睡,我出去一趟。”

許幼南忽而又清醒了一分,將腦袋擡起來,“沒事?那你出去幹嘛啊?”

見她追問,本來就沒怎麽想隱瞞的陸沈光,索性坦白道:“剛剛接到消息。陳幼北被軍部的人發現了。他們可能是發現你這裏沒法突破,就想找陳幼北試試。畢竟你們倆長得那麽像,不用說別人也能猜到你們的關系,知道了你的身份,自然就能猜到她的身份。他們並不知道你爸爸對陳幼北的態度,故而可能是想將希望放在陳幼北身上。”

這都什麽事啊?許幼南郁悶地爬了起來。聽陸沈光的話音,李曌走後,可能將陳幼北轉交到他手裏了,“那現在情況怎麽樣?”

“他們可能會動手,我已經讓人將陳幼北給保護起來了,不會輕易他們將人帶走。”陸沈光冷靜道。

許幼南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,陸沈光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,已經不再叫陳幼北為“小北”。抱著陸沈光的腰,許幼南傻兮兮地笑了一下,“那你還出去幹什麽啊?”

“我不放心,過去看看。在我找的催眠師到來之前,不能讓她出事。”頓了頓,又問:“要不要一起去?”

許幼南搖頭,她並不是很想看見陳幼北,倒是陸沈光說的那什麽催眠大師,到時候她倒是想見一見。艾格醫生死了之後,她就將自己被催眠過的事情給放下了,一直沒來得及找人幫她恢覆記憶。雖然說已經將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大概,就是想起來也沒什麽用,但她還是想知道,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。弄明白了,也省得心裏總是記掛。

這事情許幼南倒是沒有立即跟陸沈光提起,想著等催眠師到了再說。

“那你快點回來,下午我們去挑戒指好了。”許幼南微微紅著臉說道。

陸沈光低笑,整個胸膛都在震動。“你這句話讓我等了很久。下午一定陪你去,要是再看不到喜歡的,可以自己畫設計圖。”

許幼南埋著腦袋點頭,忽然聽陸沈光無奈道:“那倒是讓我起來啊。”

許幼南這才驚覺,她竟然一直抱著人不撒手,頓時羞紅了臉,迅速一縮,躲到被子裏去了。

軍部的人在許幼南那裏吃了癟,才發現事情的發展可能不會很順利,以防萬一,才去找了陳幼北。因為並沒有聽說許元良有兩個女兒,所以並沒有在陳幼北身上放多少希望,只將人當個備胎。但是在之後登門領略過陸沈光的難纏之後,不得不將放在許幼南身上的籌碼往陳幼北身上移了移。

軍方對陳幼北突然增大的關註,讓陸沈光再一次提高了警惕,本來還需要十來天的時間那催眠師才能過來,但是陸沈光不太願意等了,當即去了電話催促,沒過兩天,頭發花白的老頭就抵達了B市。

但是事情並不是從此一帆風順。被看守起來的前幾天,陳幼北的情緒從暴躁過渡到了平靜,在見到催眠師之後,卻狂性大發,怎麽也不願意配合。催眠師沒法,只得為難地通知陸沈光。

陸沈光接到電話的時候,正在書房裏處理公事,許幼南就挨在他旁邊看書,一邊看還一邊提筆註解,神色十分認真。

在旁邊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只言片語,許幼南將事情猜了個大概,問道:“你要過去嗎?”

陸沈光說:“我過去看看,很快就回來,你乖乖待在家裏看書。”

許幼南乖乖點了點頭,又低頭將視線放到書上去了。

陸沈光到的時候,陳幼北已經安靜下來,催眠師霍因皺著眉頭站在房間外面,透過玻璃窗看著裏面抱著膝蓋蹲在墻角的女孩。見到陸沈光,霍因如釋重負,立即就道:“陸先生,她情緒很激烈,如果她不願意配合,我的催眠不可能成功。她一直鬧著要見您,我想,您需要安撫一下她。”

陸沈光站著,靜靜地望著裏面將腦袋埋在膝蓋裏的女孩,眼神幽暗看不出情緒。在發現陳幼北有要擡頭的趨勢的時候,他才道:“開門吧,我進去看看。”

陳幼北擡頭,看見陸沈光的身影,灰暗的眼睛猛然一亮,然而還未等她開口,窗外的人忽然走開了。眼眸中絕望堪堪開始蔓延,忽然又聽到了開門聲,驚喜得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。因為蹲得太久,腿腳已經麻木,驟然站起,差點摔倒。本來可以扶著墻站穩,陳幼北卻沒有任何動作,目光直直望著離她幾步之遙的俊偉男人。

陸沈光大步上前,一把將人扶住,不待那雙手攀到身上,就不動聲色避了兩步。

陳幼北卻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在意這種細節了,眼眸只黯然了一瞬,就再次亮了起來,她哭著朝陸沈光跑過去,“小爸……”

“站住。”陸沈光忽然淡淡地吐出兩個字。

陳幼北的腳步霎時就頓住了,她和許幼南一樣,從小到大習慣了聽陸沈光的命令,從來不敢違抗,即使是現在這種情形,她也沒覺得服從他的命令有什麽不對。乖巧地站在原地,陳幼北依舊扮演著許幼南,她眼中蘊滿了委屈,“小爸,帶我回家。我好想你……我不要待在這裏……小爸,帶我回家好不好……”

滿臉的淚,那樣可憐,那樣委屈,和許幼南沒什麽不一樣。

“有人把我關起來,我好害怕……我一直在等你,我——”

“小北。”陸沈光平靜的聲音,陡然打斷了陳幼北的哭訴,他眼中波瀾不興,冷靜又冷漠地問道:“除了我之外,你還想要什麽?”

陳幼北驀然瞪大了眼睛,有些無措地解釋道:“小爸,我不是小北……我是……”

陸沈光再次打斷她,“回答我。”

陳幼北的聲音瞬間消失,她茫然又乞求地望著眼前的男人。卻沒在他眼中看到一絲不確定——他是真的認出她是誰了,不是在詐她。沈默蔓延了許久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不知是過了多久,陳幼北終於從茫然的情緒之中解救出來,她掛著眼淚,委屈地笑了笑,“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,是我心中無所不能的神,除了你,我什麽也不想要。”頓了頓,她說:“這幾天我一直被人關在這裏,每天擔驚受怕,一直在等著你來找我。可是原來,這都是你做的嗎?我和她哪裏不一樣?”她在邱澹那裏吃了那麽多苦,放棄了自我,成為了別人的影子,她以為她已經做得夠好,為什麽他還是能認出來?

陸沈光對這話不作回應,他只道:“那我換一個問法,你要怎樣才能配合催眠?”

“你想幹什麽?”陳幼北倏然擡眼,霍因想要給她催眠,她知道,只是一直不知道這竟然是陸沈光的意思,那麽他想幹什麽?想要讓她忘掉和他有關的事情,遠遠地離開嗎?

陸沈光有備而來,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目的,他淡淡地陳述道:“讓你徹底成為‘許幼南’,以後不用偽裝,不用時刻擔心露出破綻——你就是她。”

不過幾句話,已經讓陳幼北預見到了一些東西。她顫著聲音問道:“然後呢?”她不會蠢到認為陸沈光會將她當作許幼南娶回陸家。

“嫁給邱澹。”

看完陸沈光布置的任務,許幼南將一張書簽夾在書裏,將課本合上。然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,拿出手機來一看,發現她竟然已經坐了三個小時。雖然平時叫囂著只想吃和睡,但那也只是在陸沈光面前的情態,陸沈光站在一個她只能仰望的位置,她要是再那樣自甘墮落,以後怎麽好意思走在他身邊?

正想下樓去找點東西吃,陸沈光就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來,看見許幼南揉脖子的動作,笑了笑,走上前去,幫她捏了捏後頸,“看到現在?”

許幼南返身抱住他。仰頭撒嬌,“我是不是很認真?”

“嗯,值得獎勵。”說著,陸沈光笑著吻了下來。

許幼南聽見他話就立即警惕了起來,見他湊下來,連忙將脖子一縮,腦袋埋了下去,“你又耍流氓!”

陸沈光笑出聲來,抱著她轉了一圈,嚇得許幼南牢牢抱緊了他腰,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甩飛出去。

“放我下來!”

陸沈光逗弄夠了,親了親她唇角,道:“她想見你,願不願意去?”

陸沈光沒有指名道姓,但是許幼南知道他剛才出去是為了什麽。自然也能猜到他說的是誰。笑意微微一斂,許幼南低頭,好半晌,才有些郁悶地問道:“她找我幹什麽?”

陸沈光輕輕揉弄著她耳垂,道:“不想去也沒關系。”

許幼南卻忽然擡頭,“去就去,我倒要聽聽她想跟我說什麽。”

見到陳幼北的時候,許幼南眼中波瀾乍起,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訝然。安安靜靜坐在桌子對面的陳幼北,臉色是略顯病態的蒼白,神態卻前所未有的安然,絲毫不見以往與她相見時的偏執於怨憤。

就連說話也再也聽不出針鋒相對的意味:“我本來不確定,只是這麽跟他一提。沒想到,你真的回來了。”看了許幼南一眼,陳幼北就垂下了眼睛。

“對,我回來了——我不回來你也騙不過他的,你又不是我,裝得再像也不是。”許幼南在陳幼北對面坐下,“說吧,找我幹什麽?”

“姐姐。”陳幼北沈默了許久,忽然開口喊了一聲,嚇得許幼南手一抖,猛然擡頭,神色古怪地看向對面的人,“你叫我什麽?”姐姐?這稱呼已經暌違了許多年。

當年那個瘦小多病的小女孩,每天都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,怯怯地拽著她的衣角。仰起蠟黃的小臉的時候,眼中裝著的滿滿都是依賴和崇拜,操著稚嫩細弱的嗓音,就像現在這樣。喊她:“姐姐。”

“你發什麽神經!”許幼南不自在地抖了一下,一臉的嫌棄。

陳幼北忽然就落下淚來,她哽咽著,淚眼朦朧地望著許幼南,“姐……”

許幼南臉色變了幾變,而後驀地站起身來,面無表情地道:“沒話要說,那我就走了。”

“姐,你別走!”陳幼北哭著跑過來,攔在許幼南面前,委屈地向她哭訴,“小爸要讓我扮成你嫁給邱澹,我不想離開他,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?我發誓,我再也不破壞你們感情了,我再也不敢心存妄想了,你幫我勸勸他,讓我留下好不好……我是真的,想要留在……這個家裏。”

陳幼北說的,許幼南先前已經聽陸沈光說過了,她沒有提出任何意見,不論是反對還是讚同,她都沒有說一句話,因為在她看來,陳幼北早在幾年前,就已經和她沒關系了。

一個時時刻刻想著弄死她的妹妹?

她是有病才會承認她!

竟然還直言舍不得陸沈光?現在那是她的男人好麽?!

“這就是你今天想要跟我說的話?”許幼南深吸一口氣,淡淡地問道。

陳幼北伸手,小心翼翼地拽住許幼南的衣角,動作神態都像極了小時候,她是故意想要讓許幼南想起曾經那段相依為命的時光。“姐,我錯了,我以前不該那樣害你,你原諒我好不好?我接受催眠,別讓小爸把我送走,好不好?”

在陳幼北希冀的目光裏,許幼南冷淡一笑,“抱歉,我這人心眼小,從來不曉得原諒是什麽東西。也從來不吝於以最壞最齷齪的思想去揣度別人,你說我現在幫了你,讓你留下,誰知道以後你會不會重新生出禍心,繼續害我?”

陳幼北忙不疊搖頭,“不會不會我不會的!姐,你相信我好不好?我真的知道錯了!你要是不放心,可以對我進行強制催眠,讓我忘掉所有的東西,只要讓我留下——我只是想留下,我不想離開你們,相信我好不好?”

許幼南嗤笑一聲,“剛才你還說舍不得的是他,怎麽,現在想起還舍不得我了?”一把將衣角從陳幼北手裏拽出來,許幼南說:“想要留下,求我是沒用的,你該去求能做主的那個人。”

說完,許幼南拔腳就走,儼然失去了聽陳幼北廢話的耐心。

陳幼北低著腦袋,無望地站在原地,聽著她腳步聲遠去,最終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來,啞著聲音喃喃自語:“你說過,什麽都會答應我的……騙子……”

許幼南走後,霍因找到陸沈光,說道:“雖然沒先前那麽暴躁了,但是我認為她還需要休息一下,現在並不是最好的催眠時機。”

陸沈光摸著旁邊沈默不語的許幼南的腦袋,問道:“她現在願意配合了嗎?”

霍因嘆了口氣,道:“同是同意了……”本來想要勸勸陸沈光,讓他不要對那女孩子那麽絕情,但是看了看被他摟著的許幼南,還是閉上了嘴。他的同情心表露出來並沒有什麽用處,他的雇主是個什麽樣的人,霍因早就知道了。之所以會對陳幼北生出惻隱之心,說到底,是因為看見了陸沈光對待許幼南時的縱容疼惜模樣,讓他生出了陸沈光很仁慈的錯覺。

“一切隨你,但是時間不要拖得太久。”

霍因點頭,“只要她不再反抗,一場催眠要不了多長時間。”

帶著許幼南離開,陸沈光動作輕柔地捏著她手,柔聲哄她:“怎麽突然生出小情緒來了,不想搭理我麽?”

許幼南揮開縈繞在腦海的郁悶,身子一倒,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到了他懷中,“我們的婚禮要等到什麽時候啊?”

“心急了?”頓住腳步,將人摟住,陸沈光溫柔笑笑。“不會讓你等太久,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,等將她送到邱澹身邊,我們再去見你爸爸一面,我就娶你。”

陸沈光這樣安排,自然是有道理的,許幼南也不跟他無理取鬧,只希望陳幼北這件事情能順利進行。即使陸沈光不說,她也知道,能否騙過邱澹,是他們能否順利舉行婚禮的一大關鍵。

許幼南本來以為,陳幼北沒能說動她,肯定還會找陸沈光,誰知道那天之後,她竟然安分下來。只在第二天用霍因的手機給陸沈光打了一個電話。電話裏哽咽著,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:“姐……”

許幼南那時候正趴在陸沈光肩膀上偷聽,乍然聽見這聲委屈十足的呼喚,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。

給陸沈光打電話,叫她做什麽?

察覺到許幼南的情緒變化,陸沈光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,偏頭在她唇角輕吻了一下。

那邊陳幼北吐出一個字,卻再也沒說話,只聽見手機裏傳來不甚明顯的哽咽聲。

陸沈光將手機放在桌子上,也不掛電話,重新拿起文件翻閱。許幼南聽得心煩意亂,莫名的不想掛電話,就想走遠一些不想再聽,卻被陸沈光圈在懷裏走不了。

陳幼北的電話持續了有小半個小時,在許幼南都快忘了電話還通著的時候。突然響起電話被掛斷的聲音。

“她到底想幹什麽?”許幼南心情煩躁,皺著眉頭趴在陸沈光肩膀上自言自語,“她那麽壞,肯定是又想了什麽招,想要陰我……”

陸沈光任由她胡亂猜測,並不搭話,嘴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溫柔笑容。等許幼南的情緒稍稍回緩,他合上手中的文件,對許幼南道:“跟我說說你和邱澹之間的事吧,要是可以,將你到D國之後的所有事情,都告訴我。”

許幼南狐疑地擡起腦袋,“幹什麽?”

陸沈光說:“有用。”見許幼南一副不願意接受這敷衍答案的樣子,他只得詳細解釋道:“你也知道了,我想讓霍因催眠陳幼北,讓她產生她就是你的意識,這需要讓她擁有你的‘記憶’,總不能讓她對你的過往一無所知吧?那樣的話,被人問起,很容易露陷。”

“你先前不都已經準備讓人開始催眠了嗎?怎麽現在才問我?”

“先前本來是想用其他手段掩蓋這個缺憾,但是現在想了想,最好將這個破綻修補好,免得被邱澹輕易識破。”反正他也並沒有奢求能夠一直騙過邱澹,只需要等他和許幼南徹底得到許元良的認可就好,那時候邱澹就算發現不對,想來許元良也不會再放任他胡來。

許幼南花了一點時間整理記憶,然後從遇到許元良開始講起,事無巨細,凡是還有印象的,統統都告訴了陸沈光。本來說得好好的,但說到和邱澹之間的事的時候,許幼南猝不及防被打斷了。

“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對你心懷不軌了,你一直沒瞧出來?”陸沈光不滿地說道。

許幼南覺得冤枉,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敘述自己的過往,沒在其中摻雜一點私人感情,陸沈光怎麽就聽出邱澹第一次見面就對她有想法了?

吃醋的男人和吃醋的女人一樣,就會無理取鬧!

許幼南不搭理他,繼續說,沒過一會兒,直接被陸沈光捏住下巴擡起了腦袋,“嘖,他說他是gay你就信?你看他那樣子哪裏像gay?想都不想就答應他的求婚,你真的不是對他有意思才答應的?”

一巴掌拍到他手上,許幼南不滿地瞪著眼睛,“我就是那麽單純不知人心險惡怎麽了?你還要不要聽了?”

陸沈光松開她下巴。冷哼一聲,道:“繼續。”

不到三分鐘,陸沈光的忍耐就到了極限,低頭強勢地封住許幼南的嘴,“我不想聽了……”

許幼南捶打著他肩膀,不斷掙紮,幾乎窒息的時候,終於被松開,極度不滿地瞪著眼睛控訴道:“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說的!”

“跟他一起訓練,收他送的花,陪他一起出席宴會,還經常在他那裏留宿……你真的是一點異常都沒有察覺到?真的只是當那是純潔的友誼?”

聽陸沈光這樣列出來,許幼南也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,可是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好像都很正常啊,她可從來沒往那方面去想!

有些心虛地擡眼覷了陸沈光一眼。許幼南沒有底氣地辯解道:“我們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,總要做給別人看看……”

“哦。”陸沈光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
許幼南的心高高懸起,虛得不行,跟陸沈光對視幾秒,就堅持不住,惱羞成怒了,“明明就是很單純的朋友關系!是你自己腦補太過!不聽就算了,我不說了!”

趁機就想跑開,卻被陸沈光勾住腰身,一把帶了回去,“跑什麽啊?想要瞞過邱澹,自然不能馬虎,繼續說。”

剛才明明說了不想再聽的!

不管如何腹誹,許幼南還是只能膽戰心驚地繼續說。為了避免剛才那樣的慘案再次發生,這次措辭就不得不多加小心,慶幸的是,後面也沒什麽可讓陸沈光暴走的了。

聽許幼南說完之後,陸沈光憑借自己強大的記憶力,將她說過的過往都整理成資料,發給了霍因。之前已經給過霍因一份資料,上面一樣都是許幼南的信息,從生活中微小的習慣,到遇事時的思維方式和處理方法,以及“許幼南”對身邊各人的態度和感情,都歸納得清清楚楚。當然,在對他和對邱澹的感情處理上,陸沈光做了點小修改。

只要霍因在催眠時將那些信息都灌輸到陳幼北腦子裏,成功之後,她就是“許幼南”。

霍因沒有讓陸沈光失望,只在資料發過去的第三天。他就激動地告知陸沈光——催眠成功了。

“我過去看看,你好好在家待著。”

許幼南拽住陸沈光,“為什麽我不能去?我也要去看看!”

“乖,別鬧。”陸沈光說,“現在在她眼裏,你是‘陳幼北’,她才是‘許幼南’,為了避免節外生枝,不能讓她看見你。”見許幼南可憐兮兮地望著他,陸沈光又安撫道:“我先去看看情況,稍後再帶你過去。”

許幼南不情不願地點了頭,而實際上,在陸沈光離開之後,她就迅速找到已經閑了許久的秦叔,“秦叔秦叔!我們跟上他們!”

近來給陸沈光開車的一直都是那個年輕的司機,秦叔閑得太久,覺得手都癢了,聽許幼南要求,都沒遲疑一下,扔下手裏剪樹枝的大剪子就往車庫走,“我去開車,小姐您等一下。”

依照陸沈光對許幼南的縱容和寵愛,秦叔完全不擔心會被罰。

於是陸沈光前腳剛下車,許幼南後腳就追了上來,陸沈光甚是無奈,然而不僅舍不得訓斥她,還只能站在原地,等著她跑過來。

“不是說好乖乖在家等嗎?”

許幼南一臉迷茫,“我有說過嗎?”

人都來了,再追究這問題也沒什麽意義。陸沈光也不再問,拉著她一邊走一邊道:“待會兒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,想知道情況,在暗處看著就好。”

許幼南自然乖巧地點頭。

陳幼北依舊被關在那間屋子裏,許幼南沒能進門,就悄悄站在了門外,裏面傳出來的第一句話,差點嚇掉了她手中的手機——

“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陳幼北那個賤人結婚?”

許幼南神色頓時有些微妙,這催眠這麽厲害?竟然能將一個人的意識換成另一個人的?不過好像有點偏差,要真遇到這種情況,她早就提起椅子砸到陸沈光身上去了!才不會問這種沒營養的話!

旁邊霍因小聲解釋道:“雖然將您的思維方式灌輸到了她腦海中,但是她畢竟不是您,身體裏的本能,在緊急情況下,還是會掩蓋催眠時告訴她的東西。”

但除了這麽一個小缺陷,這場催眠依舊很成功,陳幼北潛意識裏就已經認為自己是“許幼南”,邱澹審訊的一些手段對她必定沒用,想要騙過邱澹成功率很大。

壓抑住心底升起的一絲莫名的情緒,許幼南悄悄地在心裏告訴自己,裏面那個人,早已經不是她的小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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